Blacky⚡️

吉原夜雨(十六)

虐文写的我好想吐

好想写傻白甜啊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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比他见过的花魁道中更加华丽浮夸,穿着澄黄长褂的人整齐地抱着锣鼓唢呐走在最前面,数十匹黑马紧跟其后,上面坐着的人穿着一身寒冷的甲胄。黑色马匹后面是裹着金甲持着长枪短盾的卫兵,层层护卫的是三匹白马。

堂本刚的眼睛倏然睁大,直直地看向远处渐渐走来的人,马蹄声和着心跳在脑海里回荡,他的心跟着马匹上渐渐清晰的面孔一点一点沉入严寒中。

在最中间的人,披着金色丝帛材质的羽织,胸前绣着金色的两条盘龙,编着发髻,浓眉大眼的轮廓,正是那天前来寻光一回去的黑衣人。

“下任将军长得英气逼人啊。”

身边的人说的话像是寒夜里坠下的滂沱,让堂本刚忍不住瑟缩,他有些明白了太夫的话,他依旧想逃开,脚步却如深陷泥潭般难以挪动。

“下任所司代也是俊朗不凡啊…堂本家的人果然不同凡响…”

堂本刚克制不住地望向长濑智也身后的那个身影,映着昏黄的落日,那个人披着耀眼的霞光缓缓走来,每一次马蹄叩地都像是在凌迟。

他和那天不一样。

他穿着全黑的劲装,领口绣着暗红的家纹,臂上绣着金色的麒麟,衣摆车着金红相间的花边,高高的皮靴上仔细地刺着麒麟与祥云。

他裹着阳光,向着他走来,与那些昏沉的雨天不同,与那些明亮的晴天不同,向他走来的人发着光,却没有温度。他没有温和如春的笑意,他没有缠绵柔软的双眼。

那个人,骑着白马,穿着甲胄,一身正气,遥远的像是云端的天神,却将他一脚揣入绝望的深渊,那里有比冬雨更加寒冷的死水,那里有比针尖还要锋利的岩柱,那里有比现实还要刺痛的真相。

堂本刚仰着头,望着马上的人,他站的太低,他坐的太高,现实是与梦境相反的残酷事实,他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,他们不存在所谓的对等,即便他们共享着一个姓氏。

“是呀~公主也这么大了,估计等她成年,他们就会结婚了吧,你瞧瞧他们两多好呀…”

闲言碎语被寒风吹进眼睛里,堂本刚转着被风吹干的眼睛,险些眨出了眼泪,顺着堂本光一手里的绳子找到了他们说的公主。

穿着一身艳红,衣领襟口用金线绣了花纹,深红的丝线在其他地方开满了艳丽的牡丹,浓黑的长发笔直地绑在脑后,乖巧可人却也艳丽夺目。

她的白马被堂本光一牵着,眼神和心也跟着那条缰绳一同被堂本光一攥在手里,望向堂本光一的眼神绵延温软,是少女独有的气息。不让游女近身的堂本光一此刻,小心地护着另一个女孩的安全,一黑一红。并肩而行倒也确实养眼,可是这满腔涌动的酸涩快要将他湮灭。堂本刚紧抱着怀里的腰封,紧紧地盯着那个快要远去的人,企图得到对方一丝丝的注意。

只是今天的堂本光一注定是冰冷遥远的高贵存在,他拧着僵硬的脖子,却只看见了那人绷直的后背上金丝线绣着皇徽,被最后一丝余晖亲吻得光芒万丈,尖锐地刺穿眼膜,牢牢地扎进心底那片荆棘地,让他的心在寒风里瑟瑟残喘。

人群大半跟着游行的队伍一起走了,四散的人们汇合成新一股的人潮,在街头再次熙攘,堂本刚跌坐在路边。他用手捂住扭曲的脸,受伤的指尖传来阵痛,过度用力的伤口攥出了鲜血。滚烫的泪水碎在指尖,咸涩与血腥两相融合却流不完心底海般的伤痛委屈。

“光一…”


那天江户不眠,祭典的灯火烧亮了黑夜,堂本刚在写着堂本字眼的府邸门口站了一夜。火红的灯笼灼着眼眶,金碧辉煌的门面冻的他浑身僵硬。深夜的风碾过骨头,疼的他牙关发颤膝盖发抖,他像一条溺水的鱼在夜风里慌不择路的喘息。

「你有一双很美的眼睛,不要用它来流泪…」

「只要一想到你在等我,流干了血,我都会赶来见你。」

「一定要等我…」

「つよ⋯」

堂本刚缓缓蹲下身,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,在寒夜里不住地呜咽。

他只知道堂本光一大概家境殷实,穿衣吃住都很是挑剔。他大概知道堂本光一声明有望,家里管束严厉。但他想,再如何的高贵上层,只要他努力,一定有一天能成为配得上堂本光一的人。只是,今天这一场游行来的太盛大,堂本光一的白马太高,包围着他的屏障太厚,让他连视线的碰触都只是勉勉强强。

他以为他们之间隔着的不过是一段段高高的阶梯,现在突然发现,隔在他们中间的是连着两个世界的细线,看得见前方却希望渺茫,连攀爬都做不到。

那些阴雨天里蹲下为他擦去眼泪的堂本光一,那些在午后阳光里安静浅眠的堂本光一,那些眼神紧锁双臂环抱着他的堂本光一,不过是吉原恩客善用的面具。想来也是,讲起家事时的支支吾吾,无法每日相见只能书信往来的偷偷摸摸,他心中的拼命掩饰的罅隙也终究成为了一道难以愈合的伤口,划开了本就瑟瑟的心,血流不止。

江户的夜比吉原还长,人们不知休止地欢庆,熙攘,喧嚣。来往的人们穿着华服,好奇的看着他在风中哭泣,一双双眼睛的背后是深埋的揶揄,这座城万家灯火,这里的人面带笑容,却掩不住最深处的冷漠与扭曲。

堂本刚抱着他的礼物上了回来的船,船舫来回摇晃,颠簸模糊的视线中,他依旧紧紧攥着怀里的腰封。江户的热闹渐渐消退,他竟感到了一丝解脱。夜色阑珊,吉原的方向顺着朝阳的光芒隐约在眼前,熟悉的河畔,清冷的舵口,飘着依稀烟雾美色的吉原,美好的像是书里写过的桃源,堂本刚摸了一把眼泪,突然发现,这个他曾经尝尽冷暖,嗤之以鼻的地方,才是真正的归宿。

几夜未眠的脚步有些虚浮,他在晨曦里走向游廊,晨曦里的游廊格外耀眼,过分灼眼的光有些蹊跷。早晨的风吹着早已失去知觉的身体,他揉了揉眼睛,任凭寒风带走他身体的最后一丝温度。不远处的游廊,那个他和堂本光一牵手的地方,那个堂本光一等他的地方,那棵浇灌了太夫心愿与希冀的樱树,此刻化成焦灼的火焰,照亮了整个吉原。

火光烫得堂本刚的眼眶生疼,生理与心理来回煎熬,他的眼睛映着火焰重重阖上,像是厚重的幕帘,阻挡了一切光照和意识。

他的冬天来了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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